美欧已将生物制造定位为“21世纪经济主权争夺战” 的核心战场。
麦肯锡预测,原则上市场60%的产品可以采用生物制造的方法进行生产,预计在未来10 ~ 20年将直接产生约4万亿美元的经济价值。预计到21世纪末,生物制造有望创造30万亿美元的经济价值,占全球制造业的1/3。
产业化临界点已至,底层技术驱动突破
谭天伟认为,生物制造正推动前沿技术向生产力加速转化,目前已处于产业化临界点。基因编辑、AI生物设计、高通量DNA合成等底层技术的迭代,为产业落地提供了经济性基础。
例如,基因测序成本十年内下降万倍,DNA合成成本降至0.006美元/Mb以下;基于CRISPR-Cas系统的基因组编辑技术已在大肠杆菌、酿酒酵母等微生物中广泛应用。AI技术更在蛋白质结构预测领域取得突破,科学家可设计出自然界不存在的酶,开发更高效的代谢线路。
生物制造的优势在于破解传统产业困局。以可降解材料单体二元酸为例,国内年产值7亿元,但生产过程依赖化学催化,能耗高且污染大;食品行业替代蛋白领域,中国大豆自给率不足15%,每年需进口1亿吨,折合耕地资源7.61亿亩。通过微生物蛋白合成技术,可构建“非耕地依赖型”供应链,缓解资源约束。此外,生物制造具有显著低碳特征。据测算,生物基产品较石化路线平均减排50%-70%,若在化工领域实现30%替代率,2030年前可累计减排超15亿吨二氧化碳。
全球竞争格局形成,中国优势与短板并存
近年来,美欧将生物制造视为“21世纪经济主权争夺战”的核心战场。美国通过“国家生物技术和生物制造计划”构建全链条体系;欧盟依托“地平线2020”等计划布局研究;德国通过“国家生物经济战略”推动合成生物学应用,巴斯夫、赢创等企业已取得产业化成果。
中国虽在产业链下游和应用生态具备优势——生物制造核心产业规模超8000亿元,发酵产能占全球70%以上,但上游基因编辑、数据库等核心技术仍受制于人。
谭天伟指出,中国生物制造规模化发展面临四大挑战:
原料体系单一化:90%项目依赖玉米淀粉等粮食基原料,非粮原料利用率不足5%,原料成本占比超60%;
工业适配性缺失:实验室菌种规模化生产时耐受性差、代谢通量低,工程放大成功率低于10%;
分离纯化成本高:生物基材料单体纯度需达99.9%以上,传统工艺导致成本占比超40%;
产品经济性欠缺:高附加值品类少,发酵产能结构性过剩,新产品市场准入缓慢。
发展建议:构建自主可控产业生态
谭天伟提出,中国需从全产业链视角设计“原料-催化剂-过程-产品”协同体系:
突破底层技术:重点研发酶及细胞设计工具,构建自主知识产权的数据库和菌种库,开发高通量DNA合成仪等专用装备;
重构原料供给:发展木质纤维素、二氧化碳等非粮原料利用技术,降低对粮食的依赖;
强化中试平台:建设通用型中试基地,提供全链条服务,将技术转化周期压缩至3-5年;
优化政策生态:在京津冀、长三角等地建设先行先试集聚区,完善新产品入市标准和碳交易机制,提升产业竞争力。
据麦肯锡预测,全球60%的产品可采用生物制造生产,未来10-20年将直接产生约4万亿美元经济价值。中国能否抓住这一机遇,取决于技术突破与产业生态的协同推进。